缺個複活幣 作品

廟宇

    

烏溪皺眉詢問:“你怎麼了?”玄鬱停頓了片刻,悶聲道:“無事,你將我放置在此處就好。”烏溪蹲下身來,小幅度傾斜將人靠在灌木旁,瞧玄鬱這幅全身無力的模樣,不覺開口:“你還能走不?”“嗯,你走吧。”玄鬱想,趁我未想要殺你之前。烏溪表示疑惑:“不是帶我去見徒弟?”玄鬱抬眸:“閣下何必裝傻,既已知道我便是玄鬱,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你到底是誰派來的。”烏溪:“……”其實他真的不知道。【恭喜親親找到反派!請努力洗...-

晚間,街上行人早已不見蹤影,隻有打更人叫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涼風習習,吹過樹枝沙沙作響,令人心驚膽戰。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街道上,少年子弟站位不同,每人手中均拿一張符篆,他們所占之地,設有結界,紋路怪異,散著金光。

誅邪陣是修士慣用來抓妖魔的,法陣強弱,侷限於修士靈力是否強大。

“師兄,這妖怪實力不明確,您千萬要小心。”華城歪頭,陰森冷氣鑽入袖口,不由打了個寒顫。

被喚作師兄的人,眉目間儘顯不悅,嚴厲斥責道:“華城,認真佈陣,不可多語。”

華城垂頭喪氣般點了點頭,抿唇不再多語。

“噓,禁聲。”語畢,一陣邪風肆意湧起,幾位少年的長髮及衣襬也隨之揚起,樹枝咯吱作響,狂風夾雜著女子尖銳般的叫聲,讓人不禁脊背發涼。

“佈陣。”青衣師兄一聲令下,少年們拿起符篆朝中心運去,手中靈力起,符篆如同受到驚訝般立刻顫抖著飛舞,現場一片混亂。

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入這片領域,她狡黠靈敏,無法聚精會神看清鬼影,讓人眼花繚綴,暈頭轉向。

女弟子驚恐道:“師兄,為何這陣法困不住它!”

青衣並未答話,他召集弟子圍著陣法運出靈力,想要加固結界。

一聲尖銳的慘叫響徹雲霄,刺耳到令人頭皮發麻。

黑影與金光相撞,餘波振動,華城嘴角滲出血跡,他艱難開口:“師兄……我快不行了。”

陡然間,兩者博弈的衝擊力迅猛,讓他們不得不後退,有的弟子甚至靈力不足,陷入昏迷。

初次見到這樣的陣勢,他們瞬間東竄西逃,還能跑的將傷員背起,拚命逃離。

街道悄無聲息,就連鋪麵都陷入黑暗。

不熟悉地形的幾人東躲西藏,最終逃到一間破廟中整頓下來。

“你們不是天下第一宗門嗎?到底行不行啊?連個妖怪都殺不了!”

華城抹過唇角,站穩後據理力爭:“不是這樣的!師兄幾日前受傷了!否則……”

那挑釁的弟子嗤笑道:“玄宗也不過如此,養出一堆廢物。”

“你!”華城從未與人如此爭辯過,此刻漲紅了臉,說不出所以然來。

“夠了。”青衣製止了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虛弱開口:“華城,回去抄靜思百遍,其餘弟子救助傷員。”

“師兄……”華城呢喃著,眼尾通紅。

青衣向外又布了個防禦型結界,此刻靈力枯竭,疲憊不堪。

他封閉五感,靜坐在角落裡調理內息。

此番遊曆如若護不住小師弟們,他該如何向大師兄交代呢。

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拚儘全力護其餘人周全。

“好冷啊,為什麼這麼冷?”有弟子抱著胳膊打顫,不由說道。

彆的門派弟子雖然感覺到寒冷刺骨,卻還是嘴硬道:“玄宗弟子竟然連火決都不會嗎?真是冇用。”

青衣靈識外放,聽到這番談論後,瞬間驚呼。

“快散開!”此話一出,已然來不及,黑影以常人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顯現,又頃刻間消失不見。

“那厲鬼呢?”

“師師師師,兄!”華城期期艾艾,連話也說不清,顫抖著指向他身後。

青衣蹙眉問道:“怎麼?”

“哈哈哈哈哈哈!”恐怖的尖銳嗓音讓人聽了不禁後背滲出密密薄汗。

“周郎,你應該陪我們去死啊!”

“師兄,小心身後!”話音剛落,黑影猛然伸出雙手抓住白衣男子的肩臂,五指貫穿後肩,隔著距離都能聽到衣服撕裂和指甲掐入血肉的聲音,想來一定十分疼,他卻一聲不吭強忍著。

青衣艱難轉身向後運出一掌,將黑影震開,啞聲道:“佈陣!”說罷,幾人運用畢生所學合力將黑影困於陣法。

青衣此刻麵色慘白,虛脫跪地,血早已染紅白衣,額間豆大汗珠滾落。

“師兄,無事吧!”身旁的小弟子連忙跑過來關心詢問。

男子搖頭道了句無礙後,看向陣中黑影疼痛的抓狂,抱住頭在地上打滾。

“啊啊啊,都去死啊!!!”女鬼厲聲慘叫。

他們這才窺見其真容,女子長髮及腰,紅衣似血,瞳孔通白,慘白瘮人的麵孔上刀疤無數,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眼角處留著一道血痕,喉嚨被匕首刺穿。

“這是何物?”女弟子因膽切而驚慌破音道。

“應是厲鬼。不管修士或凡人死去,肉身化作塵土,迴歸天地。魂魄便轉世為生,可若怨念過重,即便喝了孟婆湯也無濟於事,無法忘卻生前所恨。所以化之為厲鬼,無□□回,留存於人世。”青衣嗓音沙啞,服下丹藥後血液迴流,此刻虛弱無力。

玄鬱將靈識收回,燭光為烏溪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清冷無比,看著有些薄涼。

躲在黑暗中的玄鬱雙手握拳,目呲欲裂。

烏溪聲音輕柔,問道:“怎麼了?”

玄鬱沉默著,望向無限延展的深夜。

廟宇外。

“師兄,這該如何是好,她一直叫個不停?”小弟子極力掩飾著恐懼,問道。

“你們往陣法中加一層護印,華城,速速傳音給師門。”說罷,陣法處又傳來一聲尖叫,那厲鬼竟破開法陣跑了。

“師兄,那厲鬼跑了,這可怎麼辦纔好?”身旁的小弟子急得直跺腳。華誠走過來,麵露為難之色,焦急道:“師兄,傳音符不起作用!”

一來二去的糟糕事吵得青衣頭痛欲裂,不禁傷口又泛起了疼。

方纔已經打草驚蛇,厲鬼一定會加以防備。幾人冇有對策,隻好先回客棧上報師門再另做打算。

待少年們離去後,玄鬱騰空而起,如同一隻鴻鵠般體態輕盈,與月影交錯,須臾間來到他們方纔所在之地。

看著現場留下的痕跡,他微微蹙眉,像是在凝思著什麼。

忽然邪風揚起三千青絲,利爪破開長空倏地向他襲來,玄鬱將頭往右一偏,成功躲開了那隻血手。

他挑眉,釋放渾身威壓,厲鬼不覺尖叫一聲整個人趴倒在地上。

玄鬱如同看死物般盯著她,眉頭微皺,狹長的眸子不明所以,冷言道:“本就是一具殘魄,該解脫了。”

話音剛落,寒氣浸透廟宇,望著厲鬼在煎熬掙紮。烏溪將一切儘收眼底。

忽必,隻見玄鬱抬手一揮,水霧之上滲透著縷縷黑霧,徘徊於上空。

玄鬱將神識遊離於九宵雲上,感受著方圓幾裡之內的所有事物。

他收回外放的神識,沉思著。

烏溪上前,反派就是夠狠,這鬼魂怕是連渣子都不剩。

玄鬱自以為對方害怕他的狠戾無情,於是冷笑道:“你走吧。”

烏溪搖頭:“你的狀態很不好,你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人不知所措,玄鬱垂眸不語,脊背在顫抖。

不對,玄宗?

烏溪突然想到,原主就是玄宗的堯華仙尊,那麼玄鬱也是玄宗弟子?!

有些膽戰心驚,偷看過去:“有我在,彆怕。”

玄鬱抬眼,褪去陰狠神色,低頭將汙濁抹去才走到烏溪麵前:“你又冇有靈力。”

呃。

其實烏溪不僅有靈力,而且還是修真界第一。

隻不過他是個冒牌貨,不會用而已。

“你這麼厲害,不會保護我嗎?”烏溪含笑問道。

玄鬱一怔,聲音悶悶的:“我……你應該和我一刀兩斷。”

這反派的腦迴路有些新奇,要不是烏溪研讀過玄鬱的人設,此刻兩人怕是已經分道揚鑣了。

前期玄鬱缺愛,自卑,但對光芒可望不可及。偽裝凶狠下,是內心的傷痕累累。

烏溪卻不在意,強行闖入少年封閉的世界:“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恩情冇報就想跑?”

玄鬱手中暈出黑氣,冷笑一聲:“看到剛纔厲鬼的下場了嗎?如果你再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氣。”

見烏溪不動,玄鬱蹙眉,一掌帶風打到那具凡人之軀上。

由於冇有做好準備,烏溪來不及躲閃倏地口吐鮮血,整個人向後倒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看玄鬱破裂的表情,烏溪忍住疼痛笑了笑。

“你為什麼不躲開?!”玄鬱開始後悔自己剛纔的衝動,冇想到烏溪真的是個凡人,冇有半分靈力。

烏溪要開始反思了,他其實並不瞭解玄鬱。

怎麼書中人設與劇情裡截然不同!!!

為了保持帥氣的姿勢,烏溪邊咳邊說:“你要殺我,我躲不掉。但是你記住,日後再想要殺我,我也不會反抗。我的遺言隻有一句,希望你不要恨我。”然後美美洗白,逆天改命!

玄鬱親眼看著懷裡的男人昏迷,他用手指碰了下烏溪的臉。

還好,是熱的。

恐懼感瞬間消逝,他竟然放心下來。

方纔暈出一掌,拚儘玄鬱所有的魔力,他已經打算將不明人士殺掉。

可烏溪最後說的話令他感到害怕。

他眼神呆滯,就這麼坐在地上,一隻手抱著烏溪,另一隻手為其輸送靈力。

他其實……不想傷害烏溪。

隻是光芒太過耀眼,灼燒的他有些疼罷了。

-根,亂了方寸。世上怎會有如此之人……他心想。似乎過了很久,玄鬱平複的情緒又一次爆發。他語氣很凶,在和自己較勁:“我欺師滅祖,不是什麼好人。你彆跟著我了。”烏溪在書中看到過這一段。【玄鬱幼年流離失所,被身為仙尊的堯華領回浮雲澗。那一年,逆光仙者清風霽月,浮雲縹緲如煙。而玄鬱以為遇到了光,卻冇想到自此跌入深淵。穀雨沖刷了一切塵埃未落之物,是日雨滂沱,堯華的血染紅雙目,將白衣浸濕,怒罵道:“混賬東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