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強大的資金支撐，實驗不可能進行得下去。正當林宛一籌莫展時，側廳門被推開，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徑直走向她。“林小姐，我們總裁有請。”林宛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算什麼？伯樂呀！她趕忙點點頭，再次換上一副得體的笑，伸手做出請的手勢，在西裝男的指引下走進偏廳。一路上她在心裡練習了很多遍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謝，並且連帶詳細規劃，合約具體內容都浮現在腦海。不料在看清眼前人的刹那間，林宛大腦一片空白，她呆愣站...-

賀寒晃晃手，林宛回神，縮回手去。

“不急，還冇領證呢。”

蘇雲說，“那你們抓緊點時間，我看最近個把月有幾個日子挺吉利的。”

兩人應下，打算後天就去給證辦了。

吃完飯林宛與他們告彆，賀寒將她送回小區。

“你和阿姨說了結婚這事嗎？”賀寒臨走前問道。

“還冇，過幾天和她說，我打算采用滲透公開法，不然怕她一時接受不了我要結婚的事實。”

“好，有什麼需要的地方隨時叫我。”

“知道了，寒寒~”林宛故意拖長聲音道。

賀寒笑了笑，“那行，晚安，宛宛。”

宛宛晚上並不安心，一想到賀寒在昏暗光線下頂著一張帥炸天的臉叫宛宛就不安心。這直接導致她明天頂著一副黑眼圈進入研究所。

“宛宛姐，昨天冇睡好嗎？”王甜關心地問道。

“對，鬼上身了。”

“啊，那離我遠點，彆將鬼氣傳給我哈。”

林宛偏往人家那靠，“就傳給你。”

兩人幼稚地推搡半天，直到財務部經理過來，拿了檔案給林宛過目。

盛熙集團第一次撥款撥了1千萬下來。林宛看著這個天文數字陷入沉思，財大氣粗再一次浮現在她腦海。

林宛在穿上實驗服前一刻，給賀寒發了資訊——一個膜拜財神爺的表情包。

賀寒欣然接受財神爺這個稱呼，長按儲存表情包。退出微信後，他撥了個電話給錢磊，“李燼今天回國…”

對麵傳來懶洋洋的應答，“知道，他叫我們去聚會，我和他說了我們下午到…”

“行，等下來接我。”

李燼，與他們同年齡段的幾個豪門公子之一，一坨典型的扶不上牆的爛泥。大概是出國留學混夠了日子，家裡叫他回來收收心。

還收心呢，想到他早晨剛發朋友圈的那套空姐寫真，賀寒不免嗤笑。

對那群富家紈絝的厭惡自高中起深深嵌入賀寒腦海，要不是這圈子小，以後總有打交道的地方，他才懶得去。

大學能任性，現在接手公司可不一樣了。

晚上錢磊來接賀寒上了車，窗外熟悉的繁華街景，與記憶無差的燈紅酒綠，再次倒映在他深不見底的眸中。

紅色超跑最後停在市中心一家高階私人會所前，賀寒委身下車，麵上冇帶任何表情。

錢磊換了一副吊兒郎當的麵孔，將手上車鑰匙遠遠扔給門童，與賀寒並肩跨入會所。

“賀少！”李燼提前收到錢磊訊息，親自下到大堂來迎接。

他快步走上前，想抬手搭上賀寒的肩，被後者直接無視擦身而過。

李燼尷尬地將手放下，錢磊笑眯眯回頭，裝作無事發生，喊他帶路。

李燼擠出笑臉，將他們帶入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金屬麵泛著銀光。

到達頂樓，兩人在李燼指引下進入房間。

金碧輝煌的大門拉開，視線由亮及暗，頭頂昏沉燈光閃爍，樂聲隱匿在酒杯碰撞，男女打罵嬉笑中。

沙發環房間一週，中間是舞台，長桌上舞者扭動著腰肢，露骨旖旎。

賀寒與錢磊隨意找了空位坐下，

“賀寒？！還是你小子牛逼，回個國把賀少都請來了。”王澤翰率先認出賀寒。

包廂裡的人一聽，都沸騰起來。

“賀少！你可算是肯賞臉出來一趟了。”劉宇堪接話。

“賀少那個氣質，我一眼認出來。那tm就是不一樣！不愧是京大高材生，現在又接手了盛熙，哪是我們這種人能比的。”

……

所有人一時間都圍了上來，說不上諂媚，但又確實帶了討好意味。

眼前一個個麵熟麵生的人，將酒杯端起，好賴話都是他們說儘。賀寒不耐煩的冷哼兩句。

錢磊感受到身旁人的不爽，開玩笑說到，“好了，都彆堵這了，賀寒難得出來一趟，讓人家自在玩玩行嗎？”

“對對，快給錢少賀少叫幾個來。”

叫你大爺的。錢磊努力維持著微笑，“這就彆了，你還不瞭解賀寒嗎？彆讓姑娘來貼冷臉了。”

李燼看賀寒一言不發，隻是拿了桌前的啤酒，向四周示意，隨後仰頭喝空。

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回憶的不該回憶的，都到此為止了。

賀寒喝了這杯酒，代表他不計前嫌，代表往事煙消雲散。

眾人都隱隱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位子，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觥籌交錯，紙醉金迷。

舞台歌舞表演方罷，兔女郎下台前朝人群中拋了個媚眼，出門後便有人按耐不住緊跟其後。

接著上來一位衣著樸素的女生，燈光絢麗，看不清女孩麵容。她小心翼翼架好話筒，似是要唱歌。

這時候不知道誰關掉了閃光燈，廳內一下亮堂，女孩像受驚的兔子般，縮了縮身子。

看清來人後王澤翰臉色微變，剛要發作，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這不是吳小姐嗎？”

四下突然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地轉向王澤翰。

“吳小姐？王澤翰那個新歡好？”錢磊低聲與賀寒說到。

看來將上演一場好戲了。

說話的人是周誌宣，周家最近一個大項目被王家截胡，兩家關係近期本就勢同水火。前些日子周誌宣喝醉酒撞到王澤翰的限量跑車，被王澤翰暴打一頓，這裡麵幾分為公幾分為私不得而知。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而吳小姐最近跟王澤翰正好上，羞辱她無異於當眾打王少臉。

周誌宣慢慢從人群中走出，“吳小姐這麼好的嗓子，唱歌多浪費，不如用來喝酒吧。一杯，2000塊，一共10杯，怎麼樣？”

“2000塊？吳小姐一杯酒才值2000塊？”周圍有人火上澆油，也有人輕蔑發笑。

對他們這些公子哥來說，2000不是錢，那是羞辱。如果吳小姐因為區區兩千喝了酒，那無異於狠狠打了王澤翰的臉——你的女人，為了連施捨都稱不上的一點好處，能放棄尊嚴。

王澤翰緊緊盯著台上女人，祈禱她最好是個識相的。

吳小姐不懂他們之間的彎彎繞繞，有錢人以羞辱人為趣，她需要錢，這份羞辱受著就是了。

她緊張地嚥了口口水，伸出手，去夠桌子上的酒。

結果很明顯，王澤翰氣急之下將桌布掀翻，酒杯悉數滾落下，玻璃碎裂的聲音將吳小姐嚇得不輕。台下人似乎都在等好戲開幕。

錢磊抱臂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挑了挑眉。

“我操你大爺的…2000塊錢你連臉都不要了！”王澤翰不顧眾人阻攔上台，抬手巴掌就要落下。

吳小姐驚恐地抱頭躲避。

一旁周誌宣還在添油加醋，“吳小姐願意喝，你…”

“夠了。”一道清冷沉穩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停止動作。

賀寒起身，輕易中帶著不容抗拒，他按下王澤翰的手。

他抽出錢包裡的所有現金，遞給台上人，“你走吧。”

無人敢提出不滿與抗議。直至目送吳小姐離開房間，賀寒才坐回原位。

李燼再次打圓場活躍氣氛，彩燈閃爍，除了王澤翰，所有人再次投入到嬉樂中，將剛剛的小插曲忘之腦後。

賀寒依舊冷峻地坐在那，隻是思緒飄回了多年前那個黃昏。

在那個黃昏，2000元有了不同的意義。

“喲，弟弟。”麵前三個黃毛從不同方向逼近，剛放學的賀寒被堵在人跡罕至的牆角。

“給哥點零花錢花花唄。”他們下流地吹著口哨，眼裡閃著貪婪的光。

這是賀寒來這個小縣城讀書的第1個月，遭遇了勒索。眼前人穿著背心大褲衩，雙臂歪歪扭扭紋著花紋，躋拉著腳上裂底的拖鞋，發出刷刷的響聲。

他冇耐心也不想和這些爛人有接觸，於是選擇了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要多少？”

三人相識一笑，“2000”

對於高中生來說，一下拿出2000塊錢不太現實，他們的慣用手段就是先抬價嚇唬住學生，再“通人情”地降低要求讓對方把手頭上的錢全交出來，此舉百試不爽。

就在三人等著對方哆哆嗦嗦求饒時，賀寒輕蔑又帶點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刷卡還是支付寶？”

三人麵麵相覷，表情呆滯。

為首的那個黃毛率先反應過來，指著賀寒威脅道，“你小子彆耍什麼花招，還刷卡支付寶，當我們傻是吧？趕緊把錢都交出來！不然打得你哭爹喊娘！”

賀寒耐心逐漸被消耗，煩躁更甚。眼前這種人整天無所事事，為了敲詐幾塊錢，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而他有朝一日竟被這些混混盯上——為了兩千。

他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南市那群人派來羞辱自己的。

但凡他們將自己打理得乾淨一點，賀寒早已動手。

他剛要開口，就聽見遠處傳來一句：“警察來了！！！”

三個黃毛輕笑著朝那看去，林宛穿著校服，背靠落日，逆光中看不清臉，頗有股無所畏懼的氣勢，“小妹妹，英雄救美的套路…”

話音未落，警笛聲此起彼伏。

“操！竟然真報警了？！”

三個人慌了神，罵罵咧咧地朝反方向跑去。

“哎，彆走啊，警察叔叔！在那！！！”

……

待三人跑遠，林宛拿出手機點了點，警聲戛然而止。

她小跑過來拉住賀寒衣袖，帶他往大路走，“快走，等下他們反應過來就麻煩了…”

黃昏下，兩人影子被拖得很長，金暉灑下，點點浮光掠過路旁樹梢。

林宛自顧自拉著後人往街道走，賀寒冇掙脫。

周圍人逐漸多了起來，林宛鬆手，“他們每天都堵在校門口敲詐學生，你以後小心一點，彆走小路，會被他們跟蹤。”

“謝謝…”

“冇事…”

“他們叫你給多少錢啊？”林宛問到。

“2000。”賀寒隨口應道，掃視四周。他剛來不久，對路況不熟。

“2000？！？！他們真不要臉！！！對一個學生獅子大開口！！！”林宛聽後忍不住破口大罵。

賀寒一頓，垂眼看向林宛。

“你冇給吧？”林宛抬頭與他對視。

“給了。”

“給了？！那你接下來兩個月怎麼過？！”林宛自然地將錢歸為眼前人的生活費。

“不行，我們去報警，這錢必須得要回來。”說著她就要拉上賀寒去警局。

“冇給…”賀寒說實話。

林宛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她撒開手，補充道，“以後記得走大路，這幾天小心點，他們可能會繼續堵你…”

交代了幾句她便走了，賀寒一直看著她，直至視線中纖弱的身影隱於人群。

他收回目光，心裡像被投了一顆小石子的湖麵，濺起不大的水花。

一個月前剛見識過昂貴的虛偽，現在他卻發現，2000塊能等價真情。

酒瓶爆破聲與歡呼聲將賀寒從回憶拉回，不斷有軟香玉骨朝他釋放某些隱秘訊息。

賀寒冇有任何表態，於是就有膽大的直接過來欲塌在他身上。

賀寒起身，女人直直倒向一旁，錢磊伸手扶住那人香肩，剛想開口調侃幾句，賀寒踢了踢他蹺起的二郎腿，後者無奈作罷。

兩人與李燼打過招呼，走出私人會所，天色漸暗。

“冇有情趣的傢夥。”錢磊吐槽道。

“對，畢竟我已經有老婆了。”賀寒不動聲色回道。

前者則是一臉震驚。

-拿賀寒跟林宛開玩笑，但真到這時候又調侃不起來。“就，假扮他老婆應付家裡長輩，他投資我的研究所…各取所需罷了…他是這樣想的。”“那你呢？你是怎樣想的？”汪靜頓了好幾秒才問出這句話。我嗎？林宛試圖回憶當時自己是怎樣權衡利弊的，腦海裡卻隻浮現出兩人在大學的…姑且稱做美好的時光。“我想，於公於私，自己總不會吃虧，不是嗎？”汪靜一言不發，突然有些心疼。喜歡一個人冇什麼難的，偽裝才難。兩人有著最親密的關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