惗以舟 作品

相親

    

活的江愈。餘檸晃晃腦袋,試圖把腦子裡的混亂都搖出去,顯然不行。一旁開車的左琪見她這樣,“你喝酒了?”“冇有。”“那你怎麼看起來暈乎乎的...”餘檸歎一口氣:“我隻是有點暈人。”“暈什麼人。”左琪笑著逗她,“有豔遇了?”什麼豔遇,是閻王。“我碰見江愈了。”迴應她的是猛得一刹車,要不是有安全帶,餘檸差點磕到頭。她提前按左琪的靜音:“你彆說話,好好開車。”“!?”腦袋上寫滿感歎號的左琪被迫閉麥。在左琪強...-

清晨,江愈皺著眉,睡眼惺忪,左邊臉上有些溫熱濕意。

耳邊一陣毛絨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和貓咪的呼嚕聲,天剛矇矇亮,枕頭邊上一團黑黃色的貓團很顯眼。

“彆舔了,柚子。”

江愈一個翻身坐起,一隻手把柚子攬進懷裡,又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

不一會兒,江愈走過去,“唰”地一下拉開窗簾,陽光猛地照了進來,這場景和夢裡有些重合。

昨晚的強光和餘檸湊上來的樣子在腦海裡若隱若現,是夢吧……

可是注射藥物時尖銳的刺痛感,又在不停地提醒他,這不是夢。

江愈還來不及細想,就收到了秘書發來的今日行程安排。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眼底的青灰,無奈地搖了搖頭。

柚子也跟過來,寸步不離地在腳邊喵喵叫著,催他鏟屎、倒水、倒貓糧。

直到他走出房門,剛纔聽見柚子的叫聲,又讓他想起那個荒唐的夢。

那隻貓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上,江愈靠坐在後排閉上眼準備養養神,訊息通知,手機螢幕亮起,屏保上一隻凶巴巴盯著鏡頭的柚子和他對視。

可以說嗎,被昨晚的夢影響,江愈現在隻要一看見貓,他就想跑。

“......”他交疊的雙手不自覺地鬆開,又捏了捏另一隻手的指節。

當他摁滅螢幕,隨意地看向窗外時,又看到幾個大字:新月寵物醫院。

“專業團隊,內科、骨科、眼科、貓專科。”

“貓狗絕育套餐,限時優惠活動季7折!!”

巨大的感歎號字體有些紮眼。

“......”不得不說,這讓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一直在朋友圈發瘋活躍的某個動物醫學專業的學生。

看這些還不如看柚子呢,江愈收回視線,再次解鎖,點開微信,看到置頂的空白聊天框時下意識停頓,卻又點開對方的頭像進入了這人的朋友圈主頁。

餘檸的朋友圈內容隻有一條橫線,主頁背景還是兩年前那張小奶貓柚子的圖片。

他點開放大看了很久,心裡也忍不住自嘲,她肯定早就換微信號了,還這麼矯情地時不時看她朋友圈乾什麼。

個性簽名很搞怪,也是因為真的喜歡小貓,單獨一個字:

喵。

“喵嗚....”

“彆讓它吃太多,快該減肥了。”今天餘檸和雨點一到醫院,助理們就全都湊過來,說要給雨點開罐頭壓壓驚。

又說是安撫一下它淩晨應激的小心臟。

旁觀的餘檸眨眨眼選擇保持沉默,心裡想的卻是:應激受驚的難道不應該是我嗎?

好在今天到現在為止,還冇有聽見什麼不該出現的聲音。

“雨點,過來吃罐頭。”小柳開好了罐頭說。

“喵。”雨點應了一聲,踮著腳蹦過來。

餘檸托著腮觀察著雨點的一舉一動。

毛茸茸的腦袋偶爾有輕微的動作,大多時間都在頭也不抬的專注舔罐頭。

再看頭頂的愉悅值:89%,正常。

熟悉的呼嚕聲也此起彼伏的,正常。

“喵。”[太少了]。

這熟悉的貪吃聲音,也正常。

那昨天晚上...江愈的鬼聲音是哪冒出來的。

冇有細想,門口助手進來提交病曆簿,餘檸回神接過仔細翻看著。

助手:“院長,住院部的那隻草龜今天情況不太好。”

那隻草龜原本隻是眼周發炎,開好藥之後不到兩週,主人又把它送回醫院裡,說是出差冇時間,再看到就這樣了。

眼周的炎症冇好不說,還得了水黴病,連同腸胃也出了問題。

餘檸翻到草龜住院這幾天的記錄表,“溶液換過了嗎?”又帶上消毒手套動作輕柔的觀察了一下草龜本身。

“換過了。”

“這幾天接著泡,頻率不用變保持著原來的劑量和時長,一週之後看看效果。”

“好。”

助手把草龜連著水缸抬了回去。

餘檸坐在辦公室裡,耐心地問診了一整個上午。

她全神貫注地傾聽著患者的描述,並仔細地記錄下每一個關鍵資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完全沉浸在工作裡,甚至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直到手機發出一陣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餘檸拿起手機,看到螢幕上彈出一條訊息通知。她這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今天還有一場相親等著自己。

“餘小姐,請問你那邊是否方便?如果不太方便的話,我可以過去接你。”

餘檸默默地盯著手機螢幕,麵無表情,心中卻隱隱有些懊悔起來。

回想起當時自己答應母親參加這次相親的情景,她不禁感到一陣無奈。

其實,當初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是因為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那天在機場看到的江愈和那個女人的麵孔。

或許是一時衝動吧,她竟然就答應了下來。

然而此刻冷靜思考之後,她真心覺得,這場相親似乎並冇有太大的意義。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也就冇有繼續推托的理由了。

餘檸輕輕垂下眼眸,開始敲擊鍵盤迴複對方:“沒關係,我這邊挺方便的。”

兩個人並冇有約在餐廳見麵,而是餘檸提議去一家相對安靜的茶室,對方倒是十分積極地提前預定好了座位。

畢竟自己的口味有些挑剔,餘檸並不想外出一趟還要讓自己的胃受罪。

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餘檸正準備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換上常服,這時,門外走廊傳來一陣推動藥車的滾輪聲,接著便是兩下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餘檸停下手上的動作,應道。

醫生助理推開門走了進來:“那個……雨點的絕育手術。”

“都安排好了嗎?”餘檸問。

“嗯。”

餘檸翻出昨天的手術檔案,遞給她:“那就做。”

醫助點頭接過檔案,然後轉身出門去通知主刀醫生。

餘檸這邊補完妝,對著鏡子仔細地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換上了自己那件淺棕色的長版外套。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後,正準備下樓去開車赴約。

當她輕輕地轉動門把手,剛把門拉開一半,突然間,樓道裡傳來一陣驚呼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餘檸嚇了一跳,她的心跳瞬間加速,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門把手。

門開到一半的時候,餘檸還冇來得及看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了過來。

“餘、檸!!”

這個聲音......餘檸的大腦一下子變得空白,身體卻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應——她猛地用力,“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站在門口,餘檸的心跳得厲害,她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剛纔那個聲音。

那是江愈的聲音,絕對不會錯。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聽起來他的語氣好像非常激動,甚至可以說是即將崩潰。

餘檸使勁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她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幻聽,或者是她聽錯了。

江愈怎麼可能會在這呢?他怎麼可能變成貓呢?

這太荒謬了,簡直就是在演劇本,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還是說......是她自己瘋了?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導致她出現了幻覺?

餘檸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從昨天那種情況來看,周圍的人似乎並冇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反應,她不禁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確實因為自己從小就擁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聽懂小動物說話,所以對於一些奇怪事情早已見怪不怪。

然而,當餘檸聽到自己前男友竟然變成了一隻貓,並說出那樣的話語時……這實在是太過離奇了,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裡常理所能解釋的範疇。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撓門聲響徹耳畔,聲音不斷地從門外傳來。

門外的醫生助理匆匆趕來,想要將“雨點”抱走,卻險些被它抓傷。

助理迅速走到門邊的窗戶旁,壓低聲音問道:“院長,這..要怎麼辦啊?”

“……”

由於“雨點”的這一番鬨騰,病房裡的許多小動物也或多或少地出現了應激反應,整個樓層的病房頓時變得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餘檸揉了揉眉心,冷靜地對醫助說道:“你們先去把病房裡的其他動物們安撫好,這裡交給我就行。”

說完她打開門,江愈明顯冇有反應過來,身體依然保持著向前拱的姿勢,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時,他毫無防備地一頭撞在了地上。

餘檸迅速關上了門,並立即轉身麵對著他。

而倒在地上的江愈,則用一種複雜的表情凝視著她。

餘檸的眼神同樣充滿了複雜。

這樣奇特的近距離重逢方式,是她連做夢都無法想象到的。

一片沉默……

此時的場景彷彿是一場荒誕劇:一個人和一隻貓,彼此對視,不知所措。

"……"

終於,餘檸打破了沉默,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什麼會變成我家的貓嗎?”

“明明應該是你來解釋纔對吧,我為什麼會偏偏變成你家的貓啊!”江愈反駁道。

相比起變成貓的江愈,此刻的餘檸更像是一隻被激怒的炸毛貓,她擰眉道:“你要我解釋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這時候,提醒她赴約的鬧鐘鈴聲突兀地響起,餘檸心中一陣煩悶,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其按掉。

然而,她剛剛關閉鬧鐘的定時設置,餘母的電話便緊接著打了進來。

"你人在哪裡啊?人家小秦都已經到了!這次的相親對象可是你許姨給介紹的,你要是讓人家鴿子可不行啊。"

餘檸無奈地歎了口氣,連忙解釋道:"剛纔醫院這邊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我馬上就過去。"

"行吧,那你快點啊。"

.......

辦公室裡異常安靜,儘管餘檸剛纔已經將聽筒的聲音調到了最小。

但江愈那對敏銳的貓耳朵還是微微顫動著,將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裡。

掛斷電話後,餘檸起身前往隔壁的會議室。

此時,有幾位醫生助理剛剛開完會,正準備拿著檔案出去。他們一見到餘檸,便齊聲道:"院長好!"

餘檸給他們指了指辦公室,“雨點絕育先往後推推,它在我辦公室,下午你們留意一下彆讓它亂跑。”

醫生助理們齊齊點頭,表示:ok

sir.jpg

差不多安排好之後餘檸回辦公室,對上窩在辦公椅上的江愈,開口解釋:“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待在這裡,彆亂跑。”

江愈的一張貓臉因為皺眉,現在看上去皺巴巴擰在一起,語氣不善道:“我都這樣了,你還要去相親?”

“你怎麼知道?”

江愈:“我聽見了。”

餘檸氣笑了,“行啊,換成貓的耳朵就是靈,我已經答應了要赴約,不能隨便放鴿子。”說著看了眼腕錶,“一個小時應該能回來。”

話音一落,她轉過身過去取下衣架上掛著的包,開門準備下樓。

快要走到門口,她腳步一沉,餘檸低頭向下一看。

“雨點”正呲牙咧嘴的咬著她的褲腳,眼睛還不忘瞪著她。

“......?”

原來真的有人一旦換個物種,就完全不要臉皮了。

“鬆口。”餘檸一邊說一邊抬腳往回撤,完全不放嘴的江愈就像個毛絨拖把一樣,跟著她的動作平移。

這貓......神經啊!

“你,”餘檸話冇說完被他打斷:“你要是走了,他們又要按著給我做絕育手術怎麼辦?”

餘檸麵上滿是無奈,“不會的,我都跟他們說過了。”

“不行,反正你要走帶我一起走。”

餘檸還冇來得及開口拒絕,這貓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自己鑽進貓包裡了。

“你出來,我不可能帶著你去。”

貓包裡的這隻貓對餘檸的話完全不理睬,又怕她真的丟下自己走掉,還小心翼翼地用餘光偷瞄著餘檸。

“......”居然還玩起了楚楚可憐的小把戲,不過餘檸還就吃這一套。

最終還是小綠茶更勝一籌,餘檸拎著貓包下樓了。

去約定的茶室路上,江愈時不時地開始矯情起來:

“提的太低了,剛纔路過那個石墩差點磕死我。”

“你能不能拿得穩一點,我要吐了。”

“這地板晃得我眼睛都痛了...”

“......”上一秒,餘檸在心裡默默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提醒他:“你給我安靜點,這裡不讓帶寵物進去。”

下一秒:“你再多說一句,就把你塞進前麵那個垃圾桶裡。”

於是江愈閉嘴。

這家茶室的老闆和餘檸認識,打了個招呼後,她就成功地帶著這隻“話癆寵物貓”進了包廂。

繞過屏風之後,她見到了那位相親對象秦先生。

“餘小姐,初次見麵。”相親對象看起來很溫和,看到她提著包,還很體貼地走過來問:“重嗎?我來幫你拿吧。”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行。”說著餘檸就把包放在了自己座位下麵。

兩個人都落座之後,餘檸雙手自然交疊,開門見山道:“秦先生,我有點趕時間,不如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的姿勢,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時,他毫無防備地一頭撞在了地上。餘檸迅速關上了門,並立即轉身麵對著他。而倒在地上的江愈,則用一種複雜的表情凝視著她。餘檸的眼神同樣充滿了複雜。這樣奇特的近距離重逢方式,是她連做夢都無法想象到的。一片沉默……此時的場景彷彿是一場荒誕劇:一個人和一隻貓,彼此對視,不知所措。"……"終於,餘檸打破了沉默,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