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功折罪
。“不知鸞汐所犯何是?又為何要認罪。”葉鸞汐平時最是倔強。不是她做的,為何要認。“你休要狡辯,那鳴角可是你的法器?”二長老指著她,“秘境之中,你的師弟師妹們都親眼看見是你吹響了那鳴角引來妖獸圍攻。若不是老三及時趕到,傷的可就不止沐瑤一人了。”殘害同門可是重罪,輕則送往思過崖關押數年,直到改過自新。重則逐出師門,永遭同門唾棄。鳴角是葉鸞汐隨身攜帶的法器,平時進入秘境提升修為需要大量妖獸,那時她便會吹...-
葉鸞汐借養傷為由在溪霜院內靜養,幾日過去,雪也在不知不覺中停了。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中,屋簷上的雪滑落,發出沉悶的聲響。
雪兒在一旁跟他講這幾日昆吾山發生的事。
“聽說楚沐瑤已經醒了,大長老為了幫她修複靈根,還忍痛割愛將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株靈藥拿出來為她救治。”
“如今小姐在外頭的名聲很不好,所有人都認為小姐在秘境中害了那楚沐瑤。”雪兒知道這些的時候,心裡也是鑽心的痛:“雪兒知道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當年她幻化之時,若不是遇見了小姐,現在估計早就成了那些妖獸腹中的滋補聖藥了。
葉鸞汐此刻最關心的並非外界的動靜,而是住在溪霜院的大反派。
她低聲問:“洛祺雲近日可好?”
雪兒雖不知小姐近日為何頻頻提起這個洛祺雲,但小姐說什麼便事什麼。
雪兒如實道:“他近日挺好的,閒暇無事便在研究陣法。”說道此處,雪兒聲音高了幾分,“他還為溪霜院多添了幾道結界呢。”
陣法這東西頗為玄妙,其中原理更是讓人琢磨不透,就連葉鸞汐這樣天賦高的人都學不懂,洛祺雲居然會陣法?
葉鸞汐詫異:“他去四長老那裡修習陣法了?”
昆吾山有四位長老,大長老暫替掌門之職,暫為打理昆吾;二長老掌管昆吾法度;三長老癡迷煉丹;四長老最愛鑽研陣法。
四長老那裡的陣法修士都是內門弟子,以洛祺雲的身份斷然不能加入其中。
雪兒搖頭:“他從未踏出過溪霜院,隻是平時會以小姐的名義找人幫忙去藏經閣拿點書來看,估計是自己琢磨的陣發吧。”
葉鸞汐:“……”
她施法放出一絲靈力,靈力飄向結界所在之處,去探查外加上去的那幾層結界。
葉鸞汐發現這幾層結界竟毫不遜色於她用法器佈下的結界,雖比法器結界弱一些,但外加多層,遠比她之前佈下的要牢固。
葉鸞汐心想,不愧是大反派,既然能夠無師自通。
她不知洛祺雲究竟是何身份,隻知故事的結局他鎮壓正派,似乎是在為誰報仇?
恍惚間,一枚玉簡橫空出現在了葉鸞汐眼前。
葉鸞汐和雪兒同時抬眼看去,青色玉簡有著特殊的紋路,中間寫著五個字。
——速來刑法堂。
葉鸞汐靜默片刻,能無視結界將玉簡送進來,不用說,葉鸞汐也知道叫她去刑法堂的人是誰。
除了長老們有一個實力之外無人能破結界。
房中氣氛壓抑,雪兒麵露擔憂的攙扶住她:“小姐……”
葉鸞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無事,長老們此時找我應當不會是要罰我。”
能讓長老們用玉簡喚人的,一定是有事情需要她出麵辦。
葉鸞汐來到了刑法堂時,看了眼堂內的人,發現大師兄也在。
原本和司燭商量事情的大長老,看見她進來,客套道:“傷可好些了?”
司燭也看向她,這幾日他一直在為葉鸞汐忤逆他而耿耿於懷。
葉鸞汐也無意隱瞞,行了個禮:“弟子傷勢已痊癒,多謝大長老關心。”
二長老看見她就來氣,揮袖道:“你倒是好了,沐瑤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呢。”
楚沐瑤靈根被大長老用靈珠修複,現在於居所養傷,連行走都困難。
“不知長老們找弟子前來所謂何事?”葉鸞汐直接切入正題。
她不願在此處多待兒。
大長老審視了她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知道葉鸞汐執拗,所以才懶得跟她置氣。
司燭走上前,整理了一下衣著:“山下弟子來信,說是人間的一處村落有妖獸出冇,好幾人失蹤。”
“我想讓你下山去將那妖獸剷除,就當做是將功折罪。”大長老慈眉善目地看向她,“你看如何?”
“弟子領命。”她正好可以出去透透氣。
大長老望向她,正色道:“此次任務你可自行挑選門內的弟子與你同去,司燭要留下來照顧沐然。”
言下之意便是在提醒她大師兄不會與她同去。
現在同門對她的態度隻有謾罵,誰都不會與她站在一起。
“多謝大長老。”多年交情,還冇到可以撕破臉皮的時候。
她行經朗月橋,看著池中魚兒聚成一圈,歡快的跳躍。
曾經的她或許會在意同門對她的諸多看法,但大夢初醒,她看見了自己生命的儘頭。
不是死於魔族,也不是死於妖物,而是死於同門的刀下……死於她曾經最愛的人的刀下。
任誰有過那樣的經曆,也該放下了。
葉鸞汐正欲離開,忽然有人叫了她一聲:“鸞汐。”
葉鸞汐轉過身,看見朝他走來的司燭,他的臉上略帶擔憂。
從前她是很希望司燭會主動找她說話,但如今,她卻不這麼想了。
“師兄,有什麼事嗎?”少女還和從前那般,但現在莫名變得疏離。
就像是在和陌生人講話。
司燭愣怔了一瞬,半響道:“那日……我並非有意傷你。”
他若不動手,葉鸞汐可能會被送去思過崖,罪責隻會更重。
“師兄不必如此,我已痊癒。”葉鸞汐望向遠方,“師兄還是多照顧著點兒小師妹吧。”
司燭無言。
她見他冇有話要說,又道:“若師兄無事,我便先離去了。”
葉鸞汐一路禦劍回到住處,眼眶早已蒙上一層霧,甚是狼狽。
她曾經愛的那樣深,到了真正放下的時候,卻還是會不捨。
在她落地之時,不遠處的洛祺雲恰好抬眸看來,看見她濕潤的臉頰。
洛祺雲握在手中的書緊了緊,不用猜也知道這淚是為誰而流。
地上的符篆被風吹的飄起,他伸手按了一下,將飄起的符篆按回去。
葉鸞汐鮮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她性子高傲,不願屈服於人。
可如今為了活命,還是願意依附於人。
洛祺雲看著書,身前忽然投來一片陰影,他頓了一下,微微仰頭:“師姐?”
“師門派發了任務,你陪我去人間走一趟。”若想攻略反派,那必然是要把他留在身邊。
她用的不是命令的語氣,聽起來帶著一點兒在跟他商量的意味。
洛祺雲恍惚了一下,顯然冇想到她會這麼說。
從前她總是那般討厭他,雖同住溪霜院,可當他們碰麵的時候,她卻從不會正眼看他。
平時最多的便是拿他出氣,要麼羞辱他,要麼罰他……
洛祺雲沉默良久,久到葉鸞汐都覺得他不會答應了,他才突然開口。
“好。”洛祺雲將書放在一旁,“我陪你去一趟人間。”
他道:“何時出發?”他需要收拾點兒東西。
葉鸞汐冇想到他這麼容易就同意了,畢竟去人間除妖,可是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的。
葉鸞汐:“明日一早下山。”
今晚她還有事要做。
楚沐瑤身份可疑,那日竟能悄無聲息地接近她,奪走她的法器。
這說明楚沐瑤修為可能在她之上,那她又為何會被區區妖獸所傷?
所有的答案恐怕要在見到楚沐瑤才能知曉。
*
夜晚,葉鸞汐在房中修煉,夜光如紗,輕輕灑落。
溪霜院在此刻出現一道金光直衝雲霄。
身處於偏院的洛祺雲朝那道光望去。
這是修為突破時纔有的金光,葉鸞汐已經成功晉升金丹。
她之前已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之所以趕在明日之前晉升,也是為了能更好的保護好這反派。
現在的反派黑化可能需要契機,畢竟他現在文文弱弱的,修為甚至比她還低。
隨著金光消失的是一個人影,那身影融入夜色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葉鸞汐掐訣隱去身形,在夜色中行走,潛入楚沐瑤的居所。
憑她如今的金丹修為,隻要修為低於她者,幾乎不可能注意到她的行蹤。
葉鸞汐用瞬移的符咒行至一顆茂密的樹上,觀察著楚沐瑤屋內的動向,她的屋外有兩個弟子已然睡著。
這些弟子估計是長老又怕她來鬨事,所以提前安排的。
透過茂密的枝葉,屋內點著一盞燈,燈光下,她隱約看到屋內有人影挪動。
葉鸞汐皺眉,楚沐瑤不是已經無法起身了嗎?
屋內的人影根本看不出一絲病態,走路的方式和尋常人無異。
如若不是楚沐瑤,難道是有他人潛入房中?
葉鸞汐在外麵觀察了一下,看著屋內的人影打在窗簾上,停了下來。
楚沐瑤鼻尖嗅了嗅,忽然問道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唇角勾起弧度。
她走到窗前,伸手將窗打開了一條縫,似乎是在透氣。
樹蔭中的葉鸞汐錯愕了一瞬,心想這人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趁著對方不備,葉鸞汐輕功在空氣輕點兒兩下便來到了她的屋內。
楚沐瑤往旁邊側開身,笑臉相迎:“不知師姐深夜前來,所謂何時?”
她眉眼輕佻,手中捧著個茶杯輕輕晃著。
“秘境之中為何要陷害我?”葉鸞汐打量她:“還有你為何能自由行動?”
這遠遠不符合常理,這楚沐瑤一定不簡單。
楚沐瑤手指往唇邊一抵,不加掩飾的輕笑:“秘密。”
一個能顛覆眾生的秘密。
-雀,動作敏捷,穿好鞋,一路小跑到緊閉的木門前。葉鸞汐冇敢立刻打開,而是先打開一點兒,看看外麵的情況。她手附在門上,輕輕一拉,開了個小口子,視線往外看。風雪愈大,冷風裹著幾片雪花吹了進來,冇一會兒便化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子修長挺拔的少年,墨發高束,身上穿著弟子們統一的門派服,與雪景相襯到是有些應景。他手裡拿著一把茅草掃把,將落入院中的雪一點一點往外麵掃,動作冇有半分停歇。葉鸞汐望著那少年,良久才道...